杂感随笔丨时隔多年，我终于读懂了这篇课本-尊龙凯时首页

□黄西蒙

最近，新学期开始了，话题“终于读懂了《东阳马生序》”在很多人的朋友圈刷屏了。很多人感慨：年少时读不懂这篇课文，等读懂了，也年纪大了，很多事情，都来不及了。

岁月流逝，年纪渐长，人们才明白，编写教材的老师们，为什么要将这篇古文放入课本，甚至要我们熟练背诵。因为，这里面有真正的人生智慧。错过了拥有这智慧的最佳时机，恐怕人生也就黯淡无光了。

《送东阳马生序》，不仅是一篇课本，更是启迪人生智慧的寓言。作者宋濂，是明朝初年的大儒。他在文章中，苦口婆心，耐心引导，就一个目标——劝学。在宋濂那个年代，不爱学习和不能学习的孩子，也不少。虽然没有现在网络游戏之类的诱惑，但现实难题也很多，比如家庭贫困。

宋濂回忆自己小时候，虽然家贫，却还是努力求学。“余幼时即嗜学。家贫，无从致书以观，每假借于藏书之家，手自笔录，计日以还。天大寒，砚冰坚，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录毕，走送之，不敢稍逾约。以是人多以书假余，余因得遍观群书。”

宋濂的童年真是苦啊！家里穷，没有书读，怎么办？借来的书，也得认真读完。冬天没有暖气，天寒地冻，砚台都冻得硬邦邦，握笔的手指，都冻得伸不开了。但宋濂不管这些，想尽办法克服困难，坚持读书。最终，宋濂通过读书，成为一代大儒，彻底改变了自己和家族的命运。宋濂的成功，容易吗？

仔细说来，不容易，却也容易。不容易的是，宋濂克服了学习中无数的困难。四处寻学，寒窗苦读，有时还得看人脸色。有人嫌弃他是寒门子弟，不愿意给他帮助，怎么办？他自己的心态很好，面对比自己条件好的人，也能不卑不亢。宋濂心里明白，不这样，就没法取得学业上的进步。容易的是，只要坚持下去，用心学习，最终就能成功。

相比当官、做生意，宋濂求学，确实是很容易的。因为其他事情，需要宋濂有很强的家庭背景和人脉资源。很显然，宋濂没有。在今天，大多数人，也没有。普通老百姓家的孩子，更需要像宋濂一样，专心读书，用心求学。

可以说，读书是改变自身命运、实现阶层跃升的最佳渠道了。

记得“网红教师”张雪峰曾对学生说，学习是你这辈子遇到过的最简单的事情了。很多学生还不信。面对看似沉重的课业，看着不出色的分数，他们总觉得学习很难。但是，学习之外的事情，恐怕只会更难。

进入社会后，你才会发现，学习成绩几乎是自己唯一可控的东西。求职、买房、婚姻、人际关系——种种在现实中必须要面对的事情，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而且，自己努力了，也未必就能成功。很多事情，的确没道理可讲。在现实中，通过努力，能改变的东西，太少了。但学习不一样。尤其是中小学阶段的学习，就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不怕努力没回报。就怕不努力。正如宋濂在《送东阳马生序》里所说，“其业有不精，德有不成者，非天质之卑，则心不若余之专耳，岂他人之过哉？”——如果学业有所不精通，品德有所未养成的，如果不是天赋、资质低下，就是⽤⼼不如我这样专⼀，难道可以说是别⼈的过错吗？

自己多用心，多努力，永远是没错的。这学习这件事上，做得不好，没法找其他人的理由，只能自己多多反思。很多孩子，甚至家长，并没有真正读懂《送东阳马生序》。但读懂的人，命运就发生了改变。

我有一个朋友，来自北方一个非常贫穷的农村，在当地，他的家庭条件，也是很差的。没人相信他能走出农村。可是，他相信通过读书可以改变命运。高考的时候，他考上了一所省内的普通大学。这虽然不是多大的成就，但对他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当时，村里有些人指指点点，觉得他没必要继续努力读书的时候，他在大学期间，还像中学时候那样，清晨起床，深夜才睡，没有恋爱，很少游玩，绝大多数时间，都用在了读书上。

有一年冬天，学校里停了暖气，自习室里冷的要命，没有同学能呆得下去。但他从宿舍搬来被褥，裹着被子，在自习室里坚持看书。临近国庆长假，所有人都想出去玩玩。他却丝毫不敢放松，连上厕所的时间，都要在手机上背英语单词。很快，他的成绩成了全年级第一。他在考研的时候，更是一鸣惊人，考上了一所北京的顶级名校。在硕士期间，他还是不敢懈怠，最终凭借优异的成绩，被一家体制内的央企相中，为他解决了编制、户口等问题，甚至还能分房子。至此，他终于完成了从农村寒门书生到城市小康家庭的转变。

我还有个小学同学，从小就调皮捣蛋，其实脑子很聪明，就是不认学。家长也疏于管孩子，放纵他沉迷网游，根本不好好学习，最后没考上大学，只好去社会上混着。他打过很多零工，当过维修工，干过普通销售，也在路边摆摊，卖过烤串。但是，他没有一件事能长期坚持下去，没有一件事能做好。如今三十多岁，仍是孤身一人，一无所有。对于过往，他悔之晚矣。但流逝的岁月不能回来，他又能怎么样呢？等步入社会，等年纪大了，再流泪，再后悔，一切都晚了。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卖后悔药的。学习要趁早。总有年轻人比其他人觉醒得要早。

很多人还记得，2023年10月31日8时11分，神舟十六号载人飞船返回舱成功着陆。在三位航天员中，有一位年仅37岁的航天员——桂海潮。他不仅是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教授，是很年轻的博士生导师，还是中国首位戴眼镜执行飞行任务的航天员。与很多人想象的不同，他并没有一个很“高大上”的出身。他来自云南省保山市施甸县姚关镇的一个普通家庭，但是，他一路苦读，十年如一日地坚持学习，最终凭借过硬的专业技能，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也为国家作出了贡献。

有小伙伴回忆往事时说：“我家就住在他读书的中学里，我家的厨房对着他高中住的那间小屋，每天黄昏吃饭的时候，都会听到他在大声朗读背诵。”其他人玩耍的时候，桂海潮在学习。在其他人假装刻苦的时候，桂海潮在拼命学习。桂海潮在高中时，听到广播里，神舟五号载人飞船发射成功的消息，“飞天梦”也在他心头点燃了！他要成为杨利伟那样的航天英雄！

然而，一个小镇青年想成为航天员，难度不亚于当年宋濂从寒门书生成为一代大儒。

可桂海潮敢想敢做，他知道自己完全可以抓住这个机会：先好好学习，考上名校再说！经过苦读，桂海潮以第一志愿考取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宇航学院飞行器设计与工程专业。即便有天赋，学习也从来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桂海潮与当年的宋濂一样，为了读书，比别人多吃了很多的苦桂海潮的求学之路，异常艰辛。他每天早上第一个从宿舍到教室看书，又是晚上最后一个从教室回到宿舍的学生。就连吃饭，他都要错开高峰，就是为了节省时间，能多做点功课。在洗漱的间隙，他也在学习。晚上宿舍熄灯后，他还经常打着手电筒，在昏暗的灯光下，继续读书。没有这些努力，哪有今天的航天员？

桂海潮的成功，就是对“读书改变命运”的最佳诠释。有在工厂流水线上干过的年轻人告诉我，倒不是嫌弃自己干的活很累，而是觉得人生本来不该选择这么少。好好学习，不是让我们一定去赚到多少钱，而是多一些人生选择，少一些人生遗憾。

在某网站上，有网友曾评出人生最遗憾的一些事情，排在首位的，就是“未能珍惜年少考入好大学，以致此生碌碌无为”。这个答案意外吗？稍有生活经验的成年人，恐怕都会异口同声：“一点也不意外！”在最能把握人生命运的时候，选择了懒惰和退缩。不知道将来要花多大的代价，才能弥补少年时代的过错。这能不让人深感遗憾吗？

还记得不久前在网上引起很多人讨论的那个内蒙古司机吗？冒着暴风雪和严寒，他也得开车送货，脸上都挂满了冰渣。面对镜头，他哭着说，太冷了，真后悔小时候没好好读书。很多网友都对他表示同情和理解。发出这种感慨的，又岂是一两个人呢？

这个故事里的师傅，错过了读书改变命运的最佳时机，一辈子的机会也就少了很多。在冰天雪地里开车，运送沉甸甸的货物，或者在脚手架上，顶着烈日酷暑，艰辛地干着体力活。还有一些人，辛辛苦苦，劳累了大半辈子，也没赚到什么钱，更没实现自身的价值，只能打打零工，消磨时光。没有文化和学历，就很容易吃工作和生活的苦。早年不在学习上吃苦，长大后，吃的苦更多。

几百年前的宋濂，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这才让他下决心写一篇文章来劝学。正因此，《送东阳马生序》，如今仍让人常读常新。